03.
當下艾倫是完全呆愣在原地。 不得不說那女孩的聲音很熟悉、很親切。 她得不到艾倫回應,先是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,接者變成了有些小碎跑步靠近他們。 里維用身體擋住了艾倫,在女孩走近後卻恍然大悟了什麼。 即使看過的是小時候的照片,眼前的人明顯比照片中的影像少了天真,多了歷練。但人的五官還是輪廓是不會有太大的轉變,尤其是那條顯眼的紅色圍巾。 「難道妳就是……」里維瞇起了眼,上下打量著眼前十幾歲的少女。「你是米卡莎.阿卡曼?」 比起米卡莎一閃而過的驚訝,艾倫臉上的驚愕更是毫無修飾。他不解地看著里維,臉上的神情等待著兩人解釋。 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?你是誰?」她充滿防備的眼神一點也不像學生該有的殺氣。然沒有多久,她再次把目標轉回已經被情況搞糊塗的艾倫,走上前去給對方一個緊緊的擁抱。「艾倫!這十幾年來你到哪裡?去我擔心死了。」 感覺身後的衣服被攫得很緊。 從她的肢體動作看來,每一個都是承載滿滿情感的舉動,毫不虛偽。 「不好意思……那個,」不自在的掙脫懷抱,那雙從感動轉為驚愕的眼神讓艾倫撇開了目光。即便如此,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仍是事實。「請問妳是誰?」 「怎麼回事?」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搖搖欲墜站在懸崖。「我是米卡莎,米卡莎.阿卡曼,你們家收養的孩子,你不記得了嗎?」 艾倫只能愧疚的搖了搖頭。 「他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,」里維開口替艾倫說明,順勢走到兩人中間。「十四年前,我在貧民區撿到迷路的他。除了名字與年紀外,他什麼也回答不出來。」 米卡莎努力讓心情平復,轉而看著里維。經歷過風霜洗滌的他感受得到那妙齡少女的視線充滿敵意。 「這位先生,所以是您收養了艾倫嗎?」 「是的,」里維淡淡地說,環顧了下四周。「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。」 「正合我意。」面對第一次見面、來路不明的男人,米卡莎卻沒顯現出任何退縮。「我有很多問題想請教您。」 「等等,為什麼里維大哥會知道那女孩是誰?」 艾倫像是突破什麼盲點,在里維起步時倏然拉住了他。 奇怪,里維大哥為什麼會像是找就知道那女孩跟他是什麼關係一樣。 但身為當事人的自己卻像是被蒙在鼓底,連插話的份都沒有。 「里維大哥?」艾倫說,他並不是在懷疑里維瞞著他什麼。但自從來休假後,自從他們來德國後。里維的態度就很不對勁,隱隱約約有查覺到。艾倫深深吸了口氣,似乎下定決心才脫口而出。 「可以告訴我嗎?您是不是……在私下調查我的身世?」 一直以來對於里維做事永遠摸不著頭緒的艾倫,這次卻一針見血地戳中了事實的真相。 看著里維默不作聲,艾倫知道那是他不想給自己答案時的反應。 只有對艾倫,里維沒辦法面不改色的撒謊。 不對,應該是說,他不想對艾倫扯任何的謊。從第一次見到街頭上孤零零的五歲男孩起,彷彿點亮了他黑暗心中唯一一盞燭光。 「的確是這樣。」里維清喉,艾倫等著他繼續下文,然在肯定句後就沒了接續。 里維以為那孩子會對他的隱瞞不諒解,畢竟他多少有注意到,即使艾倫嘴上總是說不在意,事實上對於弄丟的記憶、對於彷彿素未謀面的父母,他心底一直耿耿於懷。 但艾倫沒有,他向前進,在離那孤傲背影一步差的距離提停下腳步。 「您不需要把所有東西都自己一個人扛著。」艾倫一字一句說得緩慢,像是想盡力把心情傳達給對方,不是僅僅觸動耳膜,而是到更深沉的地方。「我是您的手下,但同時我也是您一手拉拔的人。里維大哥。」 「雖然我不知道您心裡在想什麼,也不知道您怎麼看待我。」 對您的過去更是一無所知,以前還天真的覺得我們很親密,但是越是成長,越是發現那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癡想。 即使如此,還是不甘心。 沒給愣征的里維插話機會,艾倫一個人躲在他身後,好像只有不看對方,才能有足夠的勇氣說出這些。 他一直都倚靠著對方的羽翼去遨遊,躲在如防護傘下的遮蔽過得安穩。 即使成了臥底,里維對他的態度仍舊與從前無異。 不想再被當成孩子,他也想被認可成有用的大人,他想讓里維對他的肯定。 「里維大哥,我不是對於您私下調查我的事情感到生氣。」 「雖然這樣說好像又太自大了點,但是──」 覺得眼眸有點潮濕,真沒用啊。艾倫在心底嘲諷著自己。 「您可不可以多信任我一些?」 沒問題的,艾倫這樣說服自己。里維大哥現在背對著自己,他不會看見自己現在表情友多麼糾結跟難看。 同樣地,他也看不見男人在聽到這些話後,臉上究竟是怎麼樣的表情。 眼前的男人把手伸進口袋,動作像是在找菸。 但拿出來的東西卻是一條手巾。 「艾倫,」里維說,同時迴轉過來與他面對面,伸出手把布巾遞向少年。「要說這麼多話,先控制住不要讓自己淚眼汪汪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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